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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竟是吃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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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山貓跑出去數裏,方才停下喘息,還不時向後張望。最後竟然自言自語道:“真晦氣,怎麽把那寶衣弄丟了?”隨後一只爪子抓住那只雞,一邊抽打一邊怒罵:“為了抓你,害我丟了寶衣,賤雞,賤雞。”“莫不是落在那雞舍裏了?吃飽了再去尋回。”歇夠了,方才拖著那只已經斷氣的雞往前行去。再行了幾裏,到了一處山石間的石洞,山貓四下張望,然後一頭紮了進去。山洞天然形成,一丈方圓,洞口一處天然石槽,盛有清水,最裏邊一堆幹草,中央居然有石頭壘成的竈臺,竈臺邊一堆骨頭,山貓進了山洞忽然就有了精神,開始專心致志的拔雞毛,口中還唱了起來:“我以食為天,不羨鴛鴦不羨仙。美食在當前,口水直流三千丈。荷葉土包雞,煩惱憂愁全忘記。若得世間饕餮宴,便是王侯也不換。”康泰聞言心中暗笑:好一個吃貨!這山貓手法嫻熟,片刻便清理妥當,以荷葉包裹,埋於泥間。再拿出兩塊石頭點了火,便眼泛精光口水直流的盯著那土包雞。

康泰觀察許久,心中思慮:但凡貪吃之輩,皆是饞於口腹,口腹之欲卻是容易滿足的,便也就沒有其他太大欲望,如此般當不會作惡多端。但凡愛吃之人,心腸都壞不到哪去!再禦氣查看此處,亦是未見半點精氣痕跡。這山貓所言莫不是真的?雖然匪夷所思,卻也再想不到其他解釋。既然能夠人語,卻又沒有修為,除了其所言,康泰還真想不到其他的解釋。思及此處,康泰便在其對面顯現了身形。那山貓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土包雞浮想聯翩,康泰的突然出現,令其一個後仰,待看清康泰模樣後,又怯生生的挪到竈前,竟是要護住那土包雞。康泰見此不由大笑道:“你這山貓,這無鹽土雞,食之無味,我確不屑。不用擔心。”那山貓聞言竟然悄聲反駁道:“泥中帶味,肉中有油,如此烹制,味香肉美,肉眼凡胎。”隨後又畏懼道:“你是何人?來此作甚?”康泰突然嚴肅道:“大膽貓妖,竟然禍害凡俗,我輩修行之士,人人得而誅之!”貓妖聞言當即跪倒在地,大哭道:“公子饒命,我只是偷雞,未曾害人。”康泰又道:“為何偷盜凡俗?”山貓道:“我饑餓難忍,快餓死了。”康泰道:“山中多野物,怎不捕捉?”山貓眼珠子轉轉小聲道:“哪有那雞舍捉的容易?能不動則不動,能少動則少動。”康泰聞言笑著自語道:“不止貪吃還懶惰,該附身於豬才對。”隨即又道:“那農婦留你,你為何不應?”山貓聞言,眼珠子亂轉,突然道:“原來是你,我的寶衣是不是你拿走了?”言畢,立馬又是一幅可憐之態。康泰道:“答話。”山貓委屈道:“那村婦良善,我卻不能害她。”康泰聞言正色道:“此話怎講?”山貓面有悲色道:“自我醒來,便終日覺得饑餓,怎麽吃都不夠,總覺得我這身體裏住著一只猛獸。而且,除了肉食,其他均無法下咽。如此這般,若留在村落,豈不是要將那村上吃絕?”康泰又道:“那你去偷盜便不會偷絕?”山貓無奈道:“所以,我每日需要走數十村落,每處只取一只。”康泰聞言點頭笑道:“如此還算良善。”山貓得意道:“那是,本大人也就餓得慌,其餘都好。”康泰聞言道:“大人?”山貓忙道:“那是小兒名字。”康泰道:“你叫大人?”山貓道:“大人是名,本是姓。自從醒來便只記得好像叫這個名字。”康泰皺眉道:“你不記得其他?”山貓失落道:“不記得了。”康泰盯著他道:“那你說你父母遇害,自己入深山,都是誆騙他人?”山貓聞言,狂咽了幾口口水,便訕訕道:“村民良善,如此便不會再打我了。如若不然,我當如何解釋?”康泰聞言再想起這貓對村民言語時的楚楚可憐,居然如此演技。本想將隱身衣還給他,此時卻又有些不放心了,不知方才所言哪些真哪些假。

康泰不願意再與其廢話,當即正色道:“你這賊貓,偷盜凡俗,還信口雌黃,如此看來,定是山貓偶得靈識,念你未曾作惡,便不與你追究。你當好自為之。否則決不輕饒。那王莽山何在?可有妖邪害人?”山貓聞言跪地作揖道:“公子,冤枉我也,方才所言句句屬實。我保證一定不再禍害人間。那王莽山是有妖怪,但卻不會害人。由此東行十裏便是。”康泰聞言,心道:既未害人,那還去作甚。當即便準備離開此地,再次啟程去往姑蘇。那山貓突然人立而起,大喊道:“公子留步。”康泰疑惑轉身道:“還有何事?”山貓急道:“公子,那衣服對你無用,還給我吧。”康泰隨手拿出那隱身衣晃著道:“何處得來?你再穿此偷盜家禽?”山貓義正言辭道:“這是我祖輩傳下來的,我醒來便有。我不會再偷盜凡俗了,我去捕捉山野。”康泰輕笑道:“還敢信口雌黃,再說捕捉山野,需要這隱身衣?尋常山貓無此難道便就餓死?”山貓急道:“這山野禽獸狡猾的很,若尋常捕捉,十次怕是九次都要落空,尋常山貓便是幾日才食一頓,但我不行啊,我若如此定然餓死。公子你行行好。”康泰笑道:“那你就多去練練爪牙。此衣定是不能再還給你。”說完便閃身出了洞。那山貓突然怒道:“哪來的野小子,分明就是為了巧取豪奪大人的寶衣。你若奪走了大人的寶衣,就相當於把大人置之死地。大人跟你拼了。”話畢,竟然朝著康泰撲了過來,康泰見此微微一笑,放出一道精氣護體,本想著那山貓撞到護體精氣便會彈開,可不曾想,護體精氣似乎對那山貓毫無作用,一遇山貓竟然消散不見。山貓竟然直接穿過護體精氣,一下抱住了康泰的腿,張口便咬,竟直達血肉,康泰受痛心有怒氣,禦出一道精氣直擊山貓,竟然還是觸及便消散無形,毫無反應。康泰心中駭然,世間居然有如此奇事?精氣居然對其毫無作用!康泰不再禦氣擡手便是一掌,山貓被打個趔趄,卻仍舊死死抱住康泰腿。山貓怒道:“小子,再不還大人寶衣,大人讓你遍體齒痕。”康泰不回話,雙手成拳,對著山貓一頓招呼,山貓一陣大呼,卻仍舊不松爪,死死抱住。康泰見此瞬間施展龍行虎步,肉體便強橫厚實,猛的一拳,那山貓便猶如稻草般向遠處飛去。

見山貓飛出,康泰心中突然一緊,剛剛見精氣無用,腿上又吃痛,竟然下手重了,施展龍行虎步時,肉體強橫,力量巨大,區區山貓怎能受的了,骨斷筋折是輕的,能否活命都是未知,不禁心中懊悔。見山貓落地,趕緊閃身上前。眼見山貓翻個身嗷嗷直叫,禦氣雙目一查看,竟然骨肉無傷,方才心中一松,但又泛起狐疑,再仔細查看其肉身,方才發現居然這山貓肉體強橫無比,竟然比自己施展龍行虎步時的肉身還要強上很多。此時,山貓沒有再撲來,而是在地上翻滾吼叫,怎麽聽也不像是山貓聲音。雖然骨肉無傷,想必疼痛難免。過了一會,山貓突然翻身趴伏,自顧自的大哭道:“我的命好苦,無依無靠,為了裹腹討命,祖傳的寶衣卻也被人搶奪去,我可怎麽活啊。”康泰見識過他這伎倆,毫不理會,徑直問道:“老實交代,你到底是何物?我從未見過你這種退了色的山貓,肉體居然如此強橫,怎的還無視精氣?”山貓哭道:“我怎知曉,我醒來便在此地,什麽都不記得了。”康泰皺眉沈思,山貓見此,又趴伏上前,用頭蹭康泰的腿,並用舌頭舔被他咬過的傷口,悲傷的哭道:“公子大德,你就還我寶衣吧。剛剛咬你是我不對。”見康泰還不理會,山貓又道:“公子,我拿洞中那只土包雞跟你換如何?”康泰實在想不明白,為何精氣對他毫無作用,一接觸到其身上,便自動消散。最終搖搖頭,只道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。康泰正要開口,突然遠處跑來一群人,並且將他漸漸圍攏。

一人大喊道:“我就說怎麽一只野貓會來盜我門鎮教之寶,原來是有人唆使。”為首之人對著康泰道:“你是何人?為何唆使山貓盜我神偷世家鎮派之寶?”康泰聞言看著山貓道:“你這賊貓,還敢騙我。”山貓見此情景,居然畏畏縮縮的躲到康泰背後,康泰見此便心知肚明,然後再看著那自稱神偷世家的人,只見來人十幾個,為首之人二階修為,其餘要麽凡俗,要麽剛感悟精氣。康泰道:“你門派專司偷盜?”旁邊一人接話道:“放肆,我們乃名門世族,別跟那蟊賊混為一談。”為首之人道:“我們只盜不義之財,雖是下陋手段,行的卻是正義之舉。”康泰聞言便也就不願多說,拿出那隱身衣扔給了那為首之人。為首之人雙目精光一閃,趕緊雙手捧抱這隱身衣。山貓見此大喊:“小子,你真是害死我了。”康泰不顧,徑直臨空而起,便要遠走。山貓見此又猛然抱住康泰的腿,大喊:“你小子弄丟我吃飯的寶貝,你必須賠我。”康泰靜立空中,再用手打那山貓,山貓死不松手,悄聲道:“別放我下去,會被這群人打的。”康泰譏笑道:“你這皮糙肉厚,別說這些凡俗,就是中階修行之輩亦是傷不了你,少跟我裝可憐。”山貓忙道:“雖傷不了,但也痛疼鉆心啊。”那一幫神盜世家的人見康泰臨空而起,頓時緊張的往後退了數步。

康泰見這死貓一直不松手,下面又一群人看著,便也不再言語,禦氣而走。再行數裏,康泰停下道:“賊貓,現在可以走了。”山貓聞言把康泰抱的更緊了,忙道:“那怎麽行,你弄丟我寶衣,還有那只雞。你得賠我。”康泰聞言笑道:“原來不止貪吃懶惰還賴皮!我沒功夫與你糾纏,快走。不然拳腳伺候。”山貓聞言緊緊抱住康泰,又大哭道:“你這小子怎的如此狠毒?莫名其妙奪我寶衣,斷我生路,竟然沒有一絲悔改。本大人未曾傷天害理,事事謹小慎微,卻要落得如此下場,天啊!”康泰笑道:“莫要跟我演戲。”山貓聞言又正色道:“那我們講道理好吧?是否是你弄丟我寶衣?是否是你害我丟了那只土包雞?你自當賠償吧?”康泰笑著道:“那如何賠償?”山貓狡黠道:“當賠我十只雞!”康泰一笑道:“好一只賴皮貓。”說完便低空而行,禦氣感應,片刻便抓了十只山雞扔給賴皮貓,道:“這下兩清。快走!”山貓見眼前堆了一堆山雞,當場眼冒精光,卻把康泰抱著更緊了,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一臉崇拜的道:“公子真乃神人也,本大人佩服的五體投地,對公子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,大人願陪伴公子左右,當牛做馬,鞍前馬後。”康泰大笑道:“貪吃、懶惰、賴皮還拍的一手馬屁。”山貓忙道:“大人情真意切,卻是敬仰公子。”康泰看著山貓道:“我要你何用?”山貓趕緊一邊用頭蹭康泰腿一邊用爪子捏拿道:“大人給公子捏腿捶背,陪公子言語解悶。”康泰哈哈一笑,乘機甩開那賴皮貓臨空而起,向著姑蘇城行去。賴皮貓在地上大喊:“小子你無恥,言而無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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